上海的秋

今日大雪,气象局仍未宣布入冬。上海冬来得晚,走得也晚。在北方人民已经把秋衣秋裤都裹严了的十月,这才是上海秋天的伊始。除了逐渐凉爽的风,某日不期而嗅闻到的桂花香,和菜场出来的阿姨爷叔们手中拎着的大闸蟹,就知道上海的秋天来了。

大闸蟹用麻绳捆绑成一个个小的正方形,吃螃蟹的方法有很多,清蒸最好。简单刷洗,无须拆绳,直接上锅蒸熟,配上米醋姜蓉,备齐吃蟹的工具,斟满桂花酒。好嘛,一只蟹没有一个小时是吃不完的,论吃的,秋日的上海人那叫一个精致。

在上海,秋天一定要扫一辆单车,沿着常熟路兜一圈。一路走走停停,路过白公馆、张爱玲故居、黄兴故居。把车停在路边,在东湖路路边的咖啡馆,下午茶是必须的,品完咖啡甜点,继续沿着汾阳路骑行,道路两旁是的遮天梧桐树。暖暖的阳光穿透过发黄的梧桐叶,映出一片金黄跳跃的光影,偶尔有慢悠悠落下的泛黄的大叶片,有手掌那么大。经过上海音乐学院,运气好的话,会有琴声从学校里流出。汾阳路的尽头是俄国诗人普希金纪念碑,小小的广场上一尊不大的胸像置于竖条形的花岗石碑座顶端,脚下是满地金黄的银杏树叶,上海的秋天有一种美叫做“落叶不扫”,是来自环卫工人温柔之举。踩着没有被扫掉的落叶,制造一点属于秋天的音响。

到了黄昏,在徐汇滨江散步,感受一下江风拂面。到有露台的餐厅吃上一顿晚餐后再去西岸艺术中心看个展,晚上滑板公园有很多年轻人练习滑板,自行车或滚轴溜冰,坐在一边看着开阔的黄浦江,感受四周生机勃勃的运动气氛。

上海的秋来得晚,因此才更需要缓慢的心境去感受它。在时间的流逝中,让感觉和细想稳定下来,成熟起来,摆脱一些须臾或急躁的变化。“一叶知秋,一日便可知一生”。(王灵菲)